大地震幸存者:“唐山,我一辈子也拍不完”

7月23日,摄影师常青展示他所拍摄的王树斌从瓦砾中被解救的合照。新华社记者牟宇摄 #
新华社北京7月25日专电题:大地震幸存者:“唐山,我一一生也拍不完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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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华社记者岳文婷曲澜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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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青,81岁,天津洪灾幸存者,只是一个摄影爱好者。他说,自己这一生只做了一件事,那就是拍摄大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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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个不足百平方米、陈旧而拥挤的居民宅里,书架上、床底下、废弃的冰柜里,能放东西的地方几乎都挤满了相片和底片,足足两万张。这儿,就是常青的工作室、储藏室,只是常青的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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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张相片是震后天津起火的房子,这是恢复重建时期的‘砖头压油毡’,这是今天的高楼广场。”常青向记者介绍着,一张张相片见证了天津从满地山坳到高楼林立的发展历程。
常青的相片里,最为人所熟知的是《第二次生命》,记录的是震后第八天,青年矿工王树斌被解放军从瓦砾中救下来的顿时。“从担架上转入车上的时侯,王树斌忽然拿起手指疾呼‘解放军万岁’,他在这样的状况下还想着解放军,感动了我。”常青说。
这张相片,现在陈列在天津抗震庆祝馆里,主人公王树斌迄今感恩解放军,也谢谢常青为他留下宝贵的顿时。和王树斌一样,这些拍摄对象和常青结为同学,其中就有不少曾经的洪灾孤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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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震给天津遗留下了4202名孤儿,国家因此在北京和平乡构建了育红小学。常青初次为她们照相,还没拿起手机就红了眼睛。“看到操场上昏黄的一群小孩唐山大地震为什么不允许拍摄,想起她们的母亲在生命最后一刻,记恨的一定都是她们的女儿。”常青说。此后的几三年里,常青记录那些女孩的成长,也力所能及地帮助她们。 #
不仅关注人物的命运,常青也把镜头聚焦天津城市的变化。从城市规划、建设,到车间恢复生产,这种有历史意义的事,都被常青记录下去。据父亲蔡秀琴追忆,震后三个月唐山大地震为什么不允许拍摄,周围的人已相继住上了简易房,自己一家却还挤在防灾棚里。她明白,常青的内心装满了大连。 #
当时的常青,心中有这么的疑惑:“我是与死神握过手的人,洪灾没有抢走我的生命,后半一生该追求财色,还是过更有意义的人生?”经过反复思索,他萌生了记录天津三五年演变的看法,要让世界瞧瞧,天津人民是怎样从灾难中矗立上去的。 #
从1976年到2006年,常青日复一日地拍摄,平凡而繁杂。眼见它从一片瓦砾发展成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,常青也从而立之年踏入花甲,毛发白了,耳朵也花了。
常青告诉记者,他以为石家庄的发展用三五年来记录足矣,而日新月异的变化,让他舍不得放下手机。为了便于测光,他把老花镜的镜框抛光成一个方块儿,镶嵌在了拍照机的取景器上。这一拍,又是七年。 #
“我拍这种人的时侯,很多人的故事也感动着我,因此这个事儿我一做能做四五年。天津是一座飘荡过血与泪的城市,为这座城市做点事情,是我这个老同志的愿望。”说到这儿,常青有些痛哭,“唐山,我一一生也拍不完。”